第33章 林間學校（二）

“那個家夥真的好氣人。”高尾在寢室裏生氣，“什麼叫做快樂教育的同伴啊，學了一個詞語就到處亂用，小學生啊他！”

這話裏槽點太多，但是幾個男生都沒有吐槽他，赤司坐在床沿，無奈地說：“那個家夥是個天才沒錯，但是性格......”

兩人在幼兒園的時候只能說是認識，瀧島家的集團和赤司家有合作，每年的禦三家忘年會上，瀧島集團的董事長就會帶著兒子瀧島慧來參加聚會。

雖然赤司不覺得彼此是競爭對手關系，但是好像他的轉學給瀧島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忍足聽他這麼說，摸著下巴思考：“他是不是把你當成了自己命定的對手之類的？”

手冢皺眉：“可是他這樣真的太沒有禮貌。”很難看出來是大集團的公子。

赤司扶額：“其實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他姑且還是有模有樣的。”只是見到他之後好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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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那邊也在討論這件事。

結月一進寢室就給舍友們表演了起來，她雙手環胸，揚起下巴對著花音說：“赤司，你和這群享受快樂教育的小鬼在一起玩的很開心啊，你真是墮落了！”

花音也雙手抱胸，揚著下巴：“是你太傲慢了，瀧島！”

寢室們的女生紛紛鼓掌：“好帥啊赤司同學，好帥啊花音！”

春緋坐在一旁欲言又止，首先赤司沒有抱胸揚下巴，其次......算了，她們開心就好，其實也差不多。

竹田凜不知不覺也雙手環胸：“我就說竹早小學的家夥們都很傲慢吧，真是瞧不起人！”

之前指責班長“好狡猾”的女生下川涼子也附和：“真是鼻孔朝天！”

另一名女生島田友菜冷靜地說：“可是其他竹早的學生都很正常，瞧不起人的就是那個有點帥的瀧島。”

結月：“唉，他長得帥嗎？我覺得高尾看起來都比他順眼。”

花音馬上為高尾正名：“小成才沒有那麼沒禮貌！小成人很好的，而且小成本來就很帥！”

她才不覺得那個對赤司態度那麼差的瀧島有比自己的好朋友帥！小朋友的友情是容不得這樣比較的！

竹田凜點頭：“沒錯，沒有禮貌的小學男生絕對不會受歡迎。”

春緋欲言又止，實在沒忍住：“但是竹早的女生看到瀧島都會尖叫，感覺他很有人氣啊。”

島田友菜立馬跟上：“那我們以後見到赤司同學也尖叫！”氣勢不能輸！

女生們沉默了一會，花音首先說：“我好像做不到......”而且每次見到小征都要尖叫的話，她的嗓子會有點受不了吧。

其他人默默點頭，否決了這個提議。

一直在聽的另外兩名女生互相對視一眼，其中短發戴眼鏡的鈴木楓開口：“我們家附近有竹早的學生，她們說瀧島慧在學校真的很有人氣，因為他成績好，運動強，長得很帥，在整個學校都超級受歡迎。”

竹田凜驚訝挑眉：“可是成績好，運動強，長得帥的男生在我們班就有四五個，他們學校是沒有帥哥了嗎？”

在A班女生眼中，瀧島慧帥是帥，可是也沒有帥到全校追捧的程度吧，如果只是因為成績、運動和臉就能得到尖叫，那他們班豈不是每天都要被尖叫包圍。

最後一名女生萬葉綾空補充：“可能也因為瀧島慧是瀧島集團的繼承人。”

在這群人中可能是唯一了解赤司家到底代表著什麼的竹田凜一臉淡然：“看來竹早小學也就那樣了。”

反倒是和赤司關系最近的花音一臉驚嘆：xx集團，聽起來就很厲害！

春緋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提醒她們：“差不多要去洗澡了，待會兒老師就來查寢了。”

女生們的對話就此打住，這個話題看上去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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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青春臺一小的二年A班同學和竹早小學的二年級A班在活動區域又見面了。

他們吃完早餐，每個人要自己動手洗餐具，瀧島慧端著盤子又走過來，把碗放進赤司身邊的水池裏，還想繼續出言挑釁，花音和春緋對視一眼，拉著結月就圍了上來。

瀧島慧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這些女生，覺得青春臺一小的女生也和竹早的女生們一樣，每天“kyakyakyakya”的肯定也很煩人。

赤司放下正在洗的餐具，就這麼一會兒，看到花音行動了的兩個寢室的男生女生都向這邊靠近了。

赤司心裏有些感動，他對瀧島說：“如果你沒有理解我昨天說的那句話，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

瀧島想到那句“強者改變環境”，冷哼一聲：“什麼改變環境，你現在所處的環境有好到哪裏去嗎？你真是墮落了，我看這裏的學生也都——”

花音第一次打斷別人的話，她生氣地向前一步：“向小征道歉！”

瀧島一愣，他轉身，瞇起眼睛，冷冰冰地看著花音：“哈？你是哪裏來的家夥，張嘴就要我道歉，你知道我是誰嗎？”

春緋迅速支援花音：“就憑你是什麼集團的繼承人就可以用鼻孔看人？”

瀧島慧：“——誰用鼻孔看人了！”

竹田凜不甘示弱：“你別太傲慢了，你來我們學校，前三都排不上！”

她的這句話好像觸發了什麼開關，身邊的同學們此起彼伏地附和：“就是，竹早了不起嗎？可別太傲慢了！”

“傲慢的家夥，少瞧不起人啊！”

“你這麼傲慢，肯定沒什麼朋友吧？”

赤司面色微妙：大家是不是都很喜歡“傲慢”這個詞啊？是覺得很帥嗎？

瀧島被最後一句“沒朋友”激怒了，他想起自己一年級認識的那個木匠家的女兒，雖然在心裏很不想承認，“誰說我沒有朋友？我的朋友比你們好一千倍！”

眼看著場面逐漸從“瀧島來挑戰赤司”要演變成“瀧島和十來個人鬥嘴”，赤司及時打斷了他們，他先對同學們——主要是生氣的花音說：“我會和他好好說的，不要生氣了，你們先去放餐具吧。”

同學們彼此對視，花音還有些生氣：“但是他要先道歉！”

瀧島抿嘴不說話，眼看著這邊多人聚在一起，很可能會吸引來老師，手冢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待會兒再說吧。”

看著花音被勸走，同學們也散開去做自己的事情，赤司看著瀧島說：“你覺得強者該待在什麼樣的環境裏？像竹早那樣沒有人能和你勢均力敵、所有人都捧著你的環境嗎？”

瀧島慧在竹早的情況他當然清楚，竹早雖然是東京最好的私立小學，但是瀧島慧實在超過衆人太多，他在那裏找不到同伴，高處只有他一人。

赤司慢條斯理地擦完手，單獨面對其他集團繼承人的他沒有了平時的那種溫和，此時的他鋒芒畢露，說話直戳瀧島慧的痛處。

瀧島慧反而笑了，不屑道：“那像你這樣，僞裝成綿羊混入其中，獲得一些微不足道的關心和擁戴，你就滿足了？”

赤司微笑：“你連這些東西都沒有嗎？瀧島。”

理智，冷淡，永遠做到最好，赤司對瀧島現在的樣子太熟悉了，遇到手冢花音之前，他可能就比瀧島好上一點，畢竟瀧島夫人可沒有待在他身邊。

說完，赤司不理會瀧島驟然變黑的臉色，將手擦幹淨了，就去找花音他們彙合，離開之前他壞心眼地說道：“瀧島少爺，希望在下次忘年會之前，我能收到你的道歉。”

誰讓他在花音面前說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花音如果認為瀧島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那可就太糟糕了。既然他現在自己面前擺譜，自己用他的方式反擊回去沒有任何問題。

同學們放好餐具後都集中在露營地的幹燥房內，在那裏有專業的老師給他們講解如何完整地采集一株植物，采集下來後該怎麼處理它讓它變成植物標本。

忍足看到赤司從後門悄無聲息地走到這邊來，輕聲問：“解決了？”

赤司點頭：“沒什麼大問題。”

高尾：“那個家夥到底怎麼回事，他是不是瞧不起所有人啊。”

赤司：“嗯，畢竟是天才。”

高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是天才啊。”

赤司笑而不語。

老師發下植物辨識手冊，再次對孩子們強調：“如果不能確定是什麼植物，一定不要碰它，記住了嗎？”

“好的——老師——”同學們被分成十幾組，花音他們幾個人被分成兩組，兩組依然習慣性走在一起，花音看到赤司，很關心地跑過來問他：“那個家夥有沒有向你道歉？”

結月正在把一株沒有認出來的植物扯出來準備放進袋子裏，手冢攔住她，兩個人正在爭執，聽到花音的問題，結月更感興趣，手裏的植物一下子被手冢看準時機拿走丟遠了。

她也不在意，只是興致勃勃地湊過來，也問：“那個傲慢小子跟你說了什麼你是不是把他打倒然後讓他土下座道歉？”

在結月編出更離譜的幻想并把它擴散之前，赤司趕緊說：“他之後會來我家道歉的，已經沒事了。”有他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瀧島再怎麼不願意也要上門一趟。

不過花音聽到“上門道歉”，臉色變好許多：那個瀧島還不算特別沒有禮貌，居然會這麼鄭重地上門道歉。

結月起哄：“到時候他來道歉你喊我來看看！”

春緋拍了拍結月的胳膊：“不要說種話。”

赤司當然不能喊自己夥伴來圍觀，他轉移話題：“你們就這麼稱呼他嗎——傲慢小子？”

忍足一臉絕望：“他們今天已經做了好多次模仿，我都快不懂‘傲慢’的意思了。”

“模仿？”赤司心裏浮現不好的預感。

有幾個人的眼神開始游移，結月大大咧咧地說：“就是你昨天說的那句話，大家都覺得很帥，我演一個給你看！”

說著她把手上的泥巴拍了拍，雙手環胸，揚起下巴：“你太傲慢了，小子！”

赤司眼前一黑，這個動作是怎麼回事？他們這到底是在模仿瀧島還是在模仿自己？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剛才別開眼神的手冢、忍足、高尾和花音：“你們也？”

花音勇敢地站出來：“小征你不要生氣，是我和結月昨天晚上先演出來的，大家都學去了......”越說她聲音越小，當然了，昨天在寢室裏面表演的時候她們確實誇大了一些.....

赤司表面波瀾不驚，甚至還能微笑表示沒關系，心裏卻在想：瀧島，看你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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